第104章-《谢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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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二人一问一答,刘藻便像是被排除在外,像个外人般,只能看着。

    “多谢陛下关怀姑母,臣铭感五内。”谢文问明白了伤势,方想起皇帝还在帐中,上前恭敬道。

    谢漪听他这话恭敬客气,却是将陛下作了外人,忙望向刘藻,刘藻果然连目光都黯淡下来,仿佛此地是没有她这外人一席之地的,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。只是她终究还是关心她的伤势,听了谢文的话,仔细地询问医官“伤了几处?如何医治?”

    医官回道“丞相右臂与脚踝都伤到了骨头,得正骨之后,敷上草药,等骨头长好。”

    因无性命之忧,医官显然并不紧张,刘藻却听得心惊胆战,想着这该多疼,心都揪到了一处,恨不得能够以身相替。

    接下去便是救治了。

    谢文见她还留着,便道“此处有臣看着便是,陛下且回去歇着。”

    刘藻摇头“不急。”她看了眼谢漪,像是解释一般,道“丞相于朕,如肱股之于身,不亲眼见丞相无事,朕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话已至此,谢文自不好再赶人,只好由她留下。

    正骨由医女施行,榻前竖了张屏风,谢文毕竟是男子,回避到了屏风之外。谢漪强忍着痛意,未曾出声,刘藻却宁可她喊叫出来,不要一面经受痛楚,一面还要忍耐。

    可她偏偏却帮不上什么忙,她不能代替谢相受苦,也不识得什么止痛良方,刘藻心如火焚。

    医女见惯了生死伤病,自不觉得如何为难,只尽力医治便是。刘藻看她的手法,每见她使力,每见谢漪瑟缩,都忍不住别开脸去,不忍心看。

    谢漪在剧痛间,望向她,看到她眼中强忍的泪花,便想摸摸她的脸,要她别担心。可话语却只能留在心间。

    直至终于正完了骨,敷好了伤药,包扎好。医女便退下了。屏风也撤了下去。

    谢文回到床前,尽心侍奉。

    刘藻也寻不到什么由头留下,她看了看谢漪,又看了看谢文,心中几度徘徊,终是转身而去。

    恰好药煎好了,医女送了进来。刘藻与她擦肩,她行至帐门口,回头看去,谢文接过了药碗,先搁到几上,将谢漪稍稍扶起一些,而后重新端起药碗,侍候她用药。

    这本该是她来的。刘藻想,照料谢相的本该是她,侍候用药的本该是她,多谢他人关怀的,也本该是她。

    刘藻看了片刻,缓缓走开。

    她回到大帐,先召了养马的官员,问责惊马是何缘由。官员闻说惊马之事,早已去查了,然而只一两个时辰,如何查得出来,被召来御前,又惊又怕,颠来倒去的,也只能说一些,“马是大宛马,日行千里,性烈,平日喂养皆甚细致,从无懈怠”的推脱之语。

    刘藻哪里肯听,将他下狱,派了一名精通查访的大臣去查,必要查个明明白白方肯罢休。

    她的心挂念着谢漪,将大臣们都遣下去了,便靠在榻上,想的都是谢相好些了吗?谢文能照顾好她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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